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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艺理论与批评

我国盲人文艺的型态及演变寻踪

盲人文艺虽是文艺中的一个小众门类,但却源远流长。盲人由于视觉的缺失,好多生产活动不能进行,往往通过说唱或乐器演奏等文艺形式来谋生。从历史演进的维度看,盲人文艺的源流可追溯至先秦时期的宫廷礼仪活动,其后在秦汉时代呈现出了存留宫廷与府宅、辗转民间社会等两种态势,前者成为统治阶层的享乐工具,后者则是盲人谋生的重要方式。盲人无视觉这一生理缺陷,由于生理补偿机制的作用,较之常人,好多盲人的听觉更加灵敏,记忆力更强,思维速度更快,可依靠敏锐的听觉来获取声音、发出声音,据此展开对于“不可见的世界”的想象,这就使说唱成为了盲人进行表达乃至艺术呈现的核心形式,乐器演奏大多为说唱伴奏的形式出现。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,我国盲人文艺也经历了从单一到多样的型态演变,渐次形成结构庞大、分支繁多的说唱艺术体系,其不仅彰显着中华民族文化母体之中的东方美学意蕴与生存价值,而且也经由对我国本土之外的“他者艺术”的吸纳,不断推动盲人文艺这一特殊艺术样式的多元化演变,从而生成了能够标识自身社群文化身份、表达弱势群体诉求的艺术形态。[1]在如今艺术娱乐化、生活商品化的消费主义时代,盲人文艺因其较难满足大众文化追求快感刺激需求的特质,生存空间变窄,显现出了传统文艺在现代社会的发展困境。基于传承民族传统文化、优化文化产业模式的目标,我们要重新启用盲人文艺这一文化遗产,发掘其价值,通过制度保障、市场开发、宣传推广等多种途径,去传承这一民族艺术精粹,从而获得盲人就业、盲人文艺传承和传统文化弘扬,这一举三得之效。

一、盲人文艺生成条件分析

(一)盲人文艺的生成基于盲人求生的需要与特殊技能

视觉的丧失,导致盲人难以通过辨识客体对象的图像、色彩、形状等表征,去建立对于自身、社会以及社会的视觉经验,只能依赖于听觉系统去形成感知。在视觉中心主义占据人类社会表意话语权的前提之下,失去视觉能力的盲人,无疑并不具备正确、熟练使用工具从事劳动的基础条件。而为了获取生存所需,盲人群体又必须获取自身对应的社会身份、掌握一定的技能,从而才能获得维持生活的物质保障。在无法通过视觉进行高强度劳动、直接参与社会生产与实践的背景之下,一些具有敏锐的听觉感知能力、演唱天赋以及艺术表达冲动的盲人,逐渐意识到同样可以借助听觉经验,尤其是以说唱形式去表达自己的情感、思考,去形成一种艺术性的语言呈现,使在劳动之余的听众观赏其表演而获得审美愉悦,继而取得观众所支付的相应的报酬。因此,以说唱为核心的盲人文艺,也就确立了“听觉”这一感官体验在其艺术表达之中的主导地位,演变为其赖以谋生的生存技能。

(二)盲人文艺的长期流传基于社会底层民众对于廉价文艺的需求

在乡土社会的消费空间之中,诸如被冠以“草台班子”的流动性的民间演艺组织及其所呈现的艺术样式、风格,往往成为底层民众排解生存压力、调剂心绪、实现快感释放的重要对象与方式。而在穿行于城市与乡村过渡地带内的民间演艺团体中,盲人这一群体又因其独有的表演样式,与拥有正常的视听能力的表演者形成了区隔与对比,其通过说唱这种简单而又可以直抒胸臆的表达形式,充分显现出了处于主流社会视野之外的“盲人”所能展示的艺术才情,那种虽然无法使用视觉观看世界,但却能以言说与歌唱传递自身对于世界的想象与感知的呈现,则又以强烈的新奇感的释放,而激发着观众试图探索这一边缘化的社会群体生存世界的猎奇欲。此外,从消费的角度看,观看盲人表演的费用并不昂贵,又能获取感官愉悦。因此,由于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社会底层民众对于廉价文艺的消费需求,盲人文艺也就具备了在乡村空间长期留存的消费基础,并由此也能够在乡土文化的浸润之中,不断进行艺术创作和更新。

(三)贫困是盲人文艺壮大的社会条件

与拥有正常的视觉感知能力的个体相比,盲人自身在视觉感官层面上的生理机能残缺,致使其无法有效介入到主流社会的生产、生活系统之中,大部分只能依靠从事曲艺活动、简单协助生产实践等固定途径去获取生活所需的物质。在建设国家的历史长河中,自然灾害等频繁发生,不断冲击与毁坏着以农业为主导的经济基础,导致大量人口离散与流动,由此大量贫困人口,很多人流离失所。盲人由于缺少视觉,无疑更容易受到冲击。而为了在贫困漂泊中获得生存机会,盲人群体开始意识到提升自身技艺的迫切性与重要性,尝试通过改进、创新既有的说唱艺术,以更具艺术难度与更高观赏性的呈现,去表达自身经历的情感意蕴以及对生活、生命的省思,从而引发观看者的共情,构建一种“无声对话”的精神互动情境,以此去增强对于观众的吸引力。[2]而随着技艺提升所获取的经济收益的增加,通过文艺活动来谋生,也被越来越多的盲人所认可,继而也令这一独特的民间艺术组织愈发壮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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